一 談“摔”
京劇四功五法,手眼身法步。唱念做打,打又分把子功、毯子功。毯子功含:跌撲翻摔。摔的名目也很多:吊毛、抱背、肘棒子、錁(kè)子、僵身(誤讀“僵屍”)等不及備述。
京劇《戰冀州》后臺稱《摔城》。摔僵身的戲以往不多,除《戰冀州》,大概只有《伐子都》。子都在最后一場“下高”,由一張桌上倒提翻下就勢后仰摔“僵身”劇終。
近幾年來,武生演員繼往開來,不惜勞苦傷痛創新,為“僵身”更加難度,有在許多“小翻”后摔“僵身”的;有“下高”由高處翻下接扣前撲摔“僵身”的,火爆非常;也有躍起仰身猛踹腿于身體與臺板平行的情況摔下,精彩非常。
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或許受是京劇的感染,有些地方曲戲、劇種也恢復傳統武戲《伐子都》,并且翻摔從難力求超前創新。有由四張桌上翻下接著不斷“摔岔”,或施展絕技后以轉體360度“僵身”結束表演。
近來看到旦角也有摔“僵身”的戲,并且表演非常成功。不過有的觀眾反映為演員心疼。
不乏觀眾寄語各劇院、劇團的領導、導演,大可不必以表演驚險的技藝爭取觀眾繁榮劇院、劇團。
新華社資料圖
二 京劇《紅娘》今昔
上世紀五十年代初,北京王府井北口東安市場門前臨時設一廣告牌,上寫:“今晚吉祥戲院上演新紅娘”。
《紅娘》為何有新舊之分?從前的版本基本是個輕喜劇,主題并不凸出。尤其不同演員演出為爭奇斗艷,花樣繁多。料舉幾例,可見一斑。例如:紅娘捕蝶,扇子誤中小和尚的頭;追悼相國放“焰口”,老和尚率眾僧念經由“往生咒”到當時流行歌曲;書童與紅娘對手戲;末場紅娘向鶯鶯小姐伸兩手指希望做二房,被鶯鶯小姐瞪了一眼……
后來,紅娘的唱詞也做了些改變,終于使“西廂記”的故事得以在京劇舞臺上成為保留劇目,故有“新紅娘”一說。
《紅娘》也成為荀派的代表劇目,是花旦戲的燈塔。
改編《紅娘》的是當年北京市文藝處戲曲組的干部袁韻宜女士。她懂戲并能演戲。1952年春節,老舍先生曾策劃兩場戲慰問終年演戲的演員。頭一天,袁韻宜演出《宇宙鋒》于公茂禮堂,第二天袁韻宜演出《龍鳳呈祥》于民主劇場。飾喬玄的為王雁,飾孫權的為張胤德(裘派研究家),他們都是文藝處戲曲組的干部。
三 關于《豆汁記》
《豆汁記》中“棒打薄情郎”的故事一定發生在北京,因為別的地方沒有豆汁。豆汁的汁,兒化韻是必須的。不能讀成“豆之”,如讀成“豆之”,一定是外地人或外國人。
為什么如今京劇《棒打薄情郎》演出時把豆汁念成“豆之”,是受樣板戲的啟發。樣板戲《沙家浜》中的“茶館”不同一般,為嚴肅起見,讀成“茶館”,不兒化韻。
豆汁記的故事,最后以大團圓結尾,可想而知當初編故事為什么給“貌如花”的女孩兒起個奇怪的名字“金玉奴”。
舊時演出“棒打薄情郎”是以念對終場的。老生、老旦念前面兩句,鑒定了莫稽的品質。第三句是主角念的“棒打無情解了恨”,末句為金松念的“老丈人變成新丈人”。可見這父女爺倆一點“階級覺悟”也沒有。
關于今天舞臺上把豆汁念成“豆之”確是受樣板戲影響。孫毓敏在一次會上曾說過:“錄資料時未及改正。之后我教學都是按原來的念了。”
她接著還補充一句:“實迷途其未遠,覺今是而昨非。”
四 《烏盆記》中的“摔”
回到“摔”字上,說說《烏盆記》。
《烏盆記》中的劉世昌中毒死去,過程被俗稱“軟僵身”。這是“檢場的”(前臺的舞臺工作人員)以椅墊代枕迎接演員的頭,并扶著他向后慢慢倒下,以示死去。丑角劉升(劉世昌的仆人)如老生一樣唱“哭頭”,并在末句后展示“身段”。在“達達巴倉倉傾倉,達達巴倉倉傾倉,崩登倉”的“撕邊”中如老生一樣身往后仰,但檢場的并不來接應,他幾次回首終不見來接應,便直起腰來向臺下觀眾說:“我死了得啦”。然后自己倒下,觀眾大笑。
可見早年舞臺上有檢場的不合理,演員也覺得可笑,所以“劉升”抓哏。
(原標題:聊戲談“摔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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